结缘军营 终生牵挂


 

                             夏学海

 

去年12月12日下午7点10分,我们战友一行四人,乘T138次新空调软席车厢,从南京出发,远赴陕川重走军营路。

这次行程,主要操办者是在北京发展实业的老战友克福和泰州的老战友平贵,意向一经提出,适如一串火花,在我们几位经常有沟通交流的战友中迸发,升腾起四十年前的往事焰花,色彩斑,光耀如昨。

列车在夜色苍茫中风驰电掣,经皖北穿越中州大地,直抵陕川。早晨8点,我们一行四人已下榻西安武警工程学院招待所。

西安的战友杨、赵、安、岳等先后到达招待所。四十年未见,当年在军营朝气蓬勃,青春旺盛的年轻军人,经历岁月的洗濯,承秉生活的负载,现在都是两鬓斑白、视力朦胧的中老年人了,大家七嘴八舌,回忆军营的人,军营的事,别后的工作、家庭、子女、生活,喜怒爱恨,纷至道来。

接待我们的是某工程学院少将政委顾,他是我们这一批战友的“长官”。晚宴时,他很朴实地说,咱们是战友,大家都和过去住帐篷时一样,尽心地喝酒,开心地忆旧。

分别这几十年,战友们相见甚少。在书法方面造旨颇深的安说:“我一直记得我们在部队里的单纯,那时社会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所以我在当文书时还能静下心来练书法,那时虽然是文化枯竭,连一本字帖都难以买到,什么柳体、颜体,谁有借一下,都是拱手相让。”我的老班长杨说:“在那时,老夏是受‘一本书主义’影响最深的兵,天天中午、晚上趴在铺板上写诗写文,息灯号响了经常不熄灯,总想写出名堂来,改变自人生道路,我记得他探家不回家,到重庆请著名诗人梁上泉改稿,到文艺出版社找编辑出书。”老班长所言,让我挺尴尬。很有意思的是,当时,虽然我写的都是我们工程兵开山放炮的诗歌《无名山草》和散文《温暖的家园》都未能正式出版,但也就是这两本初级作品,为我后来成为一名作家,地方干部打下了基础,这大概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

几十年过去了,再想想当年的青春岁月、当年的理想奋发,举杯忆旧,没有陌生,没有忌讳。年近花甲的司号员黄仍然是那么活泼可爱,他还记得当年我当炊事班班长,他到食堂偷白面馍头吃,被我克了一顿的情节。我怎么也没想起有这回事,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粮食紧张,部队在山西供应的是粗粮和细粮按比例搭配,谁多吃一个白面馍头,别人就要多吃一个玉米窝窝头。黄补充说,那一年,我们炊事班立了三等功。我举起酒杯,为那个馒头,为那次三等功敬黄两大杯茅台酒。

一切还是当初稔熟的味道,我们彼此在几十个年头里各自蜕变和生活,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战友的豪爽,纯真的友谊,好像我们虽然分别,人还是从未离开过部队的营房,没有离开过彼此的心间。    这中间不得不提一位姓秦的老战友,他的名字叫天壁。我们都喜欢这位老兵,从新兵连一到老连队,他就是我们的副排长。一个典型的老实人,老好人。我曾和他一起到师部教导队受训,他是带队的班长。一天晚上,搞夜间科目训练,整队时,他发现我忘了系腰带,便轻轻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晚上练天气冷,系上腰带暖和些。”他没有直接的让我出列,而是以这样温和的方式提醒,可见对这位并不识几个字的老兵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对我在今后的学习、工作、创作中产生了许多积极的启迪和影响。我学会了用他这样的工作方法做好岗位工作,在写作时,我会让塑造的人物更灵活丰满一些,就是在处理家庭事务中,我也会以商量的口气和老婆解决有分歧的家务事。以至于直到退休后,我在单位还留下了许多好人缘。

顾政委的接风酒仍在进行中,战友相逢第一天,我们是真的“今夜无人入睡”。 

我写下了这样几句诗,以作纪念。

春秋轮回转,韶华若水流。

岁月无泊处,浮世自悠悠。

相聚需纵情,难得重逢欢。

 

 

夏学海,笔名:百友、俗人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南京钟山文学会常务理事,某公司企业文化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文创副高级,政工师、经济师。

主要作品有报告文学《草根书记》《为了金兰……》《龙腾四海》《创业不畏难,豪气贯长虹》;散文集《酒文化探微》《种植心田》《灌河的春天》;诗集《无名山草》《乡村的风》《负轭之思》等,并有五十多篇作品被编入相关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