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部落 孙玉亭

    金陵子潮(20集)

     

    第 一 集 

         字幕,画外音。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泸沟桥事变,由此为起点,中国人民拉开了抗日战争的序幕。

         一组资料。

         画面。

     

         字幕,画外音

         日本帝国主义曾扬言:三个月内灭亡中国。可是,直到1940年,他们也没能够实现这个狼子野心,相反却在中国人民的抗击下,损失的兵力达七十余万。虽然日本在中国的兵力仍达八十多万,但国内却严重空虚,仅有两个师团留守。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们不得不停止了正面进攻……

         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

     

         一组有关的资料,画面。

         推出当时南京的有关影像资料。

     

         当年的南京,是日本帝国主义、汪精卫汉奸集团的统治中心。在这里日军横行、毒品泛滥、特务多如牛毛,一片白色的恐怖。

     

         有关的资料,画面。

     

         为争取抗战的胜利,遵照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开展城市斗争”的指示,新四军、八路军和中共江苏省委等,先后派出大批共产党员进入南京,发动群众,抗日救国。以中央大学学生为代表的一大批热血青年崭露头角,与反动势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本剧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展开。

         古城南京屹立江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钟山巍巍,石城虎踞……鬼脸城面目狰狞。中山陵气势宏伟。长江水奔腾不息,波涛翻卷,一个巨浪冲向镜头……

         《毕业歌》主旋律的变奏乐声骤响,伴随如爆豆般的军鼓声……

    推出片名:《金陵子潮》

    推出主题歌:

         小时候,母亲对我讲:                 中华不能亡!中华不会亡!

         长大后要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振兴中华的担子就在我们身上。

         我是炎黄子孙,民族的脊梁,

         长大后我立下志向,                    中华要腾飞!中华要富强!

         这一生要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历史使命就在我们身上。

         捧上我的心,献出我的情,

     

         推出所有的片头字幕。

     

         夜色浓浓,一钩下弦月倒挂在天空,江风呼啸着卷起拍天大浪,   向岸边冲来“哗……轰……”声声振天动地,震人心魄。一抹抹浮云伴着阵风不时地从天上掠过,树头在风中左右摇摆着,树叶随风发出了“沙沙”声,芦苇随着江水摇动着身躯,苇中的宿鸟突然发出惊叫声“喳……”“哗啦啦”江中不时跃出一、两尾大鱼……镜头从这一片江边夜景中拉出;一条大堤横贯东西,堤内是一座灯火闪烁的古镇,有大路从江边越过大堤直通镇里,一座年久失修的牌楼上有隶体书写的匾额“古瓜洲渡口”。

         一面日本旗迎风飞舞

         一座日军碉堡的剪影

         字幕:1940年夏·夜

     

         夜深了,能见度极低,一盏风灯在江边芦苇丛中移动。

         林文宇端着鱼叉,弟弟林文洲举着风灯,兄弟二人趟着芦苇丛中的江水,蹑手蹑脚地在灯光下叉鱼,文洲的光圈罩定了一只浮上水面的鱼头,轻轻拍了拍文宇,然后用手一指……文宇深吸了一口气,又屏住气,轻轻地端起鱼叉正欲叉……

         “砰!”突然一声枪响传来。“啊”!文洲一惊,风灯掉进水中一下熄灭了,周围顿时漆黑一片……

         “砰!砰!”又有两声枪响,随着传来嘈杂的人声“站住!抓住他!”

         文  洲:“哥,抓人呢!”

         文   宇:“别说话,蹲下。”兄弟两人半蹲在水中观察动静。

         一身短打的新四军情报科长季钢凡一边向身后开枪还击、一边沿着江边的大堤快速跑过来,

         “站住!站住!新四军你跑不了啦!快!”瓜洲警察所所长,外号“狗熊”的带着几个警察打着手电筒追了过来。

         季钢凡下了大堤斜坡,绕过一片树林一头扎进芦苇丛中,正巧停在了文宇他们的面前。

         文  洲:“啊……”

         季钢凡:“你们?小兄弟别害怕……我是好人。”

         文   宇:“你是新四军、共产党?”

         季钢凡:“是。”

         狗熊带着追兵过了树林:“我看见了,他进了芦苇丛了。”

         警察们迅速扑向芦苇,“砰!砰!”他们朝天放枪,虚张着声势。

         季钢凡:“小兄弟,别动,我引开他们”说着就要走。

         文宇一把拉住:“大哥,来,来,跟我来”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季钢凡,分开芦苇走向深处。前边一道岔江,文宇从芦苇丛中拽出一条小船,对季钢凡说:“快,上船”。

         季钢凡:“小兄弟,这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们……。”

         文   宇:“上船,快!文洲,你送这位大哥,我引开他们……。”

         文  洲:“哥,那你……”

         文  宇:“别废话,上船。”

         季钢凡:“小兄弟,不行……”

         文   宇:“大哥,什么都别说了,上船!”

         狗熊带人来到芦苇滩前:“出来,出来饶你一条命!”

           众   :“出来!”说着又朝芦苇中胡乱开着枪。

         狗   熊:“混蛋,朝开放,抓活的,出来!”

         芦苇丛中:

         季钢凡上了船,文洲在水中推着船,船开始滑动了”

         文   宇:“大哥,过了岔江,对面是一大片野地,不会有危险了,文洲声音要小,你推着船”

         文   洲:“知道了,哥,你保重。”

         季钢凡:“小兄弟,谢谢你,贵姓?”

         文  宇:“嗨……中国人!”

         文   洲:“对!中国人帮中国人。”

         季钢凡:“好样的,小兄弟,后会有期。”

         文   宇:“保重,后会有期。”说着他用脚使劲一蹬,小船滑动了,在水中无声地压着苇杆,向岔江上驶去。

         芦苇滩外:

         狗   熊:“你,你,你们俩个进去搜!”

         警察甲:“所长,进去不得,他手里有枪,冷不防一枪,我今天就到那边了。”

         警察乙:“对!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哟。”

         狗   熊:“瞧你们两个那个熊样儿,怕死?怕死不要穿这身皮呀。哼!我有办法,来放火烧!”

         警察甲:“对,烧,正好顺风……”

         警察乙:“哎,所长,这么大一片芦苇他朝哪边跑了呢?你烧这边,万一他是向那边跑的呢?你烧那边,万一他是朝这边跑的呢?”

         狗   熊:“去你娘的,干事没胆子,说闲话倒有本事。不管他在哪边,我先烧这边,后烧那边,统统烧。来,放火!”

         警  察:“烧!烧!”

         文   宇:“哎……别放火,我出来了。”说着他拎着风灯,提着鱼叉,腰间挂着鱼篓走了出来。

         狗   熊:“你到底怕烧呀,好!我们饶你一命。”说着用手电筒照向文宇“……你,林家老大?”

         文   宇:“对,所长,是我,所长,别烧……”

         狗   熊:“嗨,他姥姥,谁烧你呀!那个新四军呢?”

         文   宇:“什么新四军……没见到!”

         狗   熊:“没见到?那我们在吆喝了大半天,你怎么才出来?”

         文   宇:“所长,我,我以为……”

           众  :“以为什么?”

         文   宇:“我以为是江匪来了呢。”

         狗   熊:“你别跟我绕弯子。包庇新四军可是与共产党同罪,那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文宇抓住狗熊的一句话,借机拖延时间。“哎,所长,你是执法的人,说话不能乱来,你凭什么说我通共产党?凭什么咒我吃枪子儿?俗话说得好,王法虽严不治我无罪之人。你凭什么诬蔑好人?你今天说个倒断。”

         狗   熊:“好小子,到底是喝过墨水的人,跟我斗上了。来,我告诉你我凭什么……”说着,一拳打在了文宇的脸上“你姥姥的,我就凭这个。”

         文宇一下栽倒了,手中的风灯,鱼叉丢出去好远,鲜血一下流出了嘴角。

         狗熊近前一步,用枪顶着文宇的脑门:“小子,让你长回见识,今后对我说话要懂规矩……”

         文   宇:“你……凭什么打人……”

         狗  熊:“哟,还不服?”

         日本宪兵队翻译官曹其带着几个日本兵打着手电筒赶过来。

         曹   其:“是熊所长吗?共产党抓到没有?”

         狗   熊:“抓到就好了,让这小子放跑了。”

         文   宇:“你胡扯,血口喷人!”

         狗  熊:“我毙了你。”

         文   宇:“枪毙我?凭什么?”

         曹  其:“文宇啊……”

         文   宇:“曹翻译官,你评评理,我在这儿打鱼,什么也不知道,他一来就说我通共产党……”。

         曹   其:“他怎么放的共产党?”

         狗   熊:“他,那个……翻译官,……”他压低了声音:“到这儿那个共产党就找不到了……这怎么向皇军交待,正好见他在,我想拉个垫背的……”

         曹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哪?狗熊啊,狗熊,你让我说你什么呢?你放着共产党不追,光想推卸责任,拉林文宇当垫背的!”

         狗   熊:“哎,曹翻译官,你别喊啊。”

         文  宇:“好你个狗熊……”

         曹   其:“你别说话,狗熊啊,你以为那日本人是好糊弄的,真把文宇抓去,三问两问不就露馅了?依我看这身老虎皮你是不想穿了。”

         狗   熊:“可共产党明明钻进芦苇里了,一会这小子就出来了。”

         曹   其:“肯定是你们看错了,要不全瞎了眼,你们也不想想看,真要是共产党跟他在一块,他不躲开,反朝火坑里跳?如果今天共产党抓不到,这个责任就是你的。吉原队长决饶不了你。”   

         狗   熊:“哎,曹翻译官,这……这是我一念之差……皇军那边请您多美言几句……。”

         警察乙:“哎,有人朝那边跑了。”

         狗  熊:“啊?”

         曹  其:“还不追?”

         狗   熊:“追!”带着人走了。

         林文宇:“曹翻译官,谢谢你。”

         曹   其:“文宇,别客气,大家都是南京人嘛。伤得怎么样?快回去吧……”

         文  宇:“不要紧。”

         曹   其:“哎,文宇,看报纸了没有。中央大学恢复招生了,以你的资历、水平、考中大还不是小试牛刀?不想回去吗?”

         文   宇:“想,怎么不想。可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再说我一动全家都动……。”

         曹   其:“这样,明天你来我那儿……。”

         文   宇:“你那边我不去……。”

         曹  其:“那我送你家去。”

         文   宇:“也不必。我明天到镇上找,还找不到,什么报纸?

         曹   其:“好象是最近十天的《民国日报》。”

         文  宇:“好,谢谢啦。”

         曹   其:“别谢,今后见到我别那么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再见。”说着冲日本兵一挥手,“开路。”走了。

         望着曹其的背影文宇苦笑地摇了摇头:“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哥”,文洲从芦苇中钻出来,“他走了,过了岔江了。”

         文   宇:“好样儿的,哟……”

         文  洲:“谁打你的?”

         文   宇:“狗日的熊所长。哟……。”他见文洲关切地样子,反倒劝弟弟:“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你个狗熊。这笔帐我总会跟他算的,走!”

     

         借着灯光引路,他们来到了自家门前,这是一处距镇边缘不远的一座农家小院,他们轻轻推开了门,二人悄悄地走进屋里,文洲捻大灯芯,来看文宇的伤口。

         “哟……孩子,这是怎么啦?”不知何时母亲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宇、洲:“娘。”

         母   亲:“伤得厉害吗?跟谁打架了?”

         文   宇:“没啥……只是表面淤血,打架?跟狗。”

         母   亲:“说话没规矩……跟谁?”

         文   洲:“娘,真是狗熊打的,那个警察所长……”

         母  亲:“为什么?”

         文   洲:“娘,我们帮了一个新四军他……”

         母  亲:“小声!”

         文   洲:“是这样的。”他附在母亲耳边眉飞色舞地讲了一遍。

         母  亲:“啊……”

         文   宇:“娘,你怪我们吗?”

         母   亲:“你说呢?你呀一直在找共产党、新四军,这下称心了?娘支持!”

         文   洲:“怎么样,我猜着了。”

        母   亲:“枪一响,我就听出来是在江边,就为你俩担心,总算没出事。哪,给你,你舅舅来信了,说是汪精卫回到了南京,又说中央大学要恢复招生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南京。”

         文  宇:“是吗?”说着打开信,从中抽出一本《民国日报》,“啊,《民国日报》……中华民国二十九年五月二十日……中央大学复校在即,文学院,法商学院,教育学院,理工学院即将招收学生;农学院,医学院的招生之事已在筹办之中……”文宇十分兴奋,举手拍在桌上“娘,太好了,走,回南京,我要报考中央大学。”

         一阵枪声传来,接着摩托车声从门前掠过,大家都屏住了声息。文宇一口吹灭了煤油灯……

         文  宇:“哼!虚张声势。”

         母亲:“别说话!”

     

         白天,南京周佛海公馆。

         收音机里传出女播音员的声音:中央广播电台,现在播放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先生关于恢复中央大学的讲话……一阵掌声传来“哗……”

         周佛海、梅思平坐在沙发上注意地听着……

         汪精卫的广播声:“同胞们:自国府还都以来,百废待兴。但是,政府注意到,抓好青年人的教育尤为重要,所以决定恢复中央大学,从今年起招收一年级学生……”

         周佛海关掉了收音机:“自还都以来,汪先生的精力特别旺盛,一会北一、一会广东、一会儿台北、一会儿武汉……不就是中央大学复校,招生吗?让教育部部长赵尊岳讲讲就行啦……何必?”

         梅思平:“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想想,他老人家参加革命几十年,一直屈居第二。如今党、政、军一把抓,总算当了第一……”

         周佛海:“对哟……虽说是汉奸……总是第一。据说陈璧君那个母老虎上次听说日本人要劝降蒋中正合作,她大发雷霆,认为蒋一来,汪又要刹风头了说:难道当汉奸也要坐第二把交椅吗?”

         梅思平:“哈……所以呀,他老人家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当第一。唯要当第一,他就必须紧紧抓住日本人。上星期他找我去,专门商量给死了的日本人开追念会、树纪念碑,还要送礼品……我就进言,此事不宜声张,免得授把柄给共产党、重庆方面。当时他是采纳了……可一转脸又上了广播了……唉……不提这个了,佛海,你上次问我中大校长谁合适……你心中有什么人吗?”

         周佛海:“思平,我找你来就是为这件事,中大校长这个位职不能让陈璧君、林柏生抢去,我们要抓过来……”

         梅思平:“对。”

         周佛海:“樊仲云如何?”

         梅思平:“樊仲云?”

     

         白天,瓜洲镇的街上。

         女扮男妆的狄丹、吴勤勤提着行李、皮箱一边向路人打听,一边寻找,来到了“迎宾”旅社门前。旅社门前一块醒目的大牌子上写着“江都县送考中央大学考生集合点”等字样。

         狄  丹:“到了。”

         吴勤勤:“挺好找的。”说着两个人走进旅社在柜台前站住脚。

         帐   房:“请问二位是保送生吗?”

         狄   丹:“是。我叫狄丹,她叫吴勤勤,是真武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帐   房:“狄丹,吴勤勤……对,你们住西楼2号房。这是钥匙……。”

         狄   丹:“谢谢,老先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南京?”

         帐   房:“说是要等人齐了才走,如今你们到了后,还差一位学生,他一到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狄   丹:“他什么时候来?可别让我们久等。”

         吴勤勤:“你怎么烦这么多。反正住宿吃饭不要钱。”

         狄   丹:“那他如果三个月才来,我们也等三个月吗?”

         吴勤勤:“你呀,真是瞎说。还有多少天就考试了,能等多少天,走,走呀、快……”说着就来“咯肢”狄丹“走,走……”

         狄   丹:“哎呀,你……”撒腿就跑……

         帐   房:“哎,回来,回来,这上边写的是“女”的,你们?”

         狄   丹:“写的是“女”呀?那写错了。我们是男的。哈……”

         帐   房:“写错了?啊……我真蠢,明明是女扮男妆嘛。……世道不稳哪……。两个丫头出远门这做父母的怎么放得下心的哟……。”

     

         瓜洲镇镇中心。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文宇挑着货郎担,走在镇上,边走边摇着货郎鼓“卟卟卟卟……”嘴里唸唸有词“卖手帕、毛巾、牙粉、牙刷喽,卖常州梳子、篾子、梳头油、雪花膏喽,卖钢针、剪子、针锥、顶针匝喽,卖铅笔、毛笔、橡皮擦喽……”

         几个赶集的妇女好奇地围过来。

         文洲挎着竹篮,里边用几张荷叶垫底,上边放着鲜鱼,其中一条红色鲤鱼又大又壮又新鲜十分醒目。

         文   洲:“卖鱼喽,昨晚的江鱼……又鲜又嫩,便宜卖喽……”

         依旧是女扮男装的狄丹、吴勤勤边说边看一路走来。

         吴勤勤:“狄丹,行,真象个美男子。”

         狄   丹:“你呢?象个男子美。”

         二人说罢,“哈哈……”地笑了起来,她们走过文宇的货郎担,狄丹不由多看了文宇两眼。

         狄   丹:“勤勤,这个货郎象个书生。”

         吴勤勤:“嗯……一脸书卷气……怎么,一见钟情了?”

         狄  丹:“去!”

         听着身旁有人讲话,文宇不由得扭头看时,却恰巧与狄丹二日相对,狄丹顿时脸一红,连忙扭过头去,对吴勤勤说:“走,到那边看看去。走了几步又偷偷回头看……。见文宇仍然在注意她,又连忙转过脸,脸更红了。

         文宇心中纳闷:“这个青年人怎么像个姑娘。”心中有怀疑,便多看了几眼。

         “哎……货郎,买花线!”一个大姑娘连喊了几声见文宇没听见便加重了声音。

         文宇连忙缓过神来:“啊,大姐买什么?”

         姑娘有意打趣:“大哥,眼睛乱看,当心东西少了。”说罢咯咯地笑起来。

         文   宇:“啊,不会,不会。”说着自己的脸感到微微地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