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部落 胥容菲

    毕飞宇:一杯NO.1 顶级蓝山

    咖啡是毕飞宇的最爱,他常去的咖啡馆是4C COFFEE。无独有偶,每一位被他请去喝咖啡的人对他的评价也是4C:CULTURED、COMICAL 、CREATIVE 、CHARMING。

    说实话,我是先对毕飞宇的人有兴趣,之后才开始关注他的作品。今年年初我参加了江苏作协举办的一个读书班,前来授课的都是在中国文坛有相当知名度的作家和文学家。在认认真真接受了几位老爷爷的正统教育之后,门口忽然闪现一个光头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目光,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光头,标准身材,标志五官,目光灵动。

    “他是谁啊?”我小声问身边人,“毕飞宇,写《青衣》的那个。”“哦,是他。”我点着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大学时七八个女生端着饭盒围坐在宿舍的长条桌边,守着一台旧电视机看徐帆饰演的青衣在冰天雪地里挥水袖的场景,记得傅彪的样子很好笑,故事情节很感人,结局很悲伤,流了很多眼泪。

    毕飞宇的课是有趣的,没有枯燥的文学理论,没有一板一眼的说教,随意谈着他小说中的人物,他的创作灵感、写作技巧,且毫不忌讳别人提起他小说中涉及的有关性、人性、社会弊端等敏感话题,回答很坦荡。他笑起来带有一丝狡黠,目光扫过来时犀利地像能洞察你的心思,一支笔在他手里挥来挥去的,潇洒得很。人有趣作品一定是有趣的,就这么想着,我抛开了余秋雨,关注起毕飞宇。

    毕飞宇的作品让人看的时候想笑,看完了想哭。从《玉米》到《平原》,乡土题材在他笔下完全脱离了乡土气息,他诙谐的语言和前卫的风格有时极像个超脱的80后。如果说读余秋雨的散文总给人初恋的温馨,那么读毕飞宇的小说就有让人失恋的落寞,就像爱上一个聪明且坏的男人,他的幽默风趣和甜言蜜语会让你沉浸在无边的浪漫和乐趣之中,可当他忽然说不爱你了,留给你一个无尽残酷又欲罢不能的现实,让人痛彻心扉。

    采访那天我忍不住问毕飞宇:“是不是伟大的小说一定都是悲剧,你怎么忍心让美丽聪明的玉米最后镶上一颗大金牙,变得俗不可耐?”毕飞宇说:“写悲剧还是喜剧是每个作家的写作习惯和风格,其实人物的开始和结局有反差和错位是很正常的,人生本来就是有错位的。”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很幼稚的问题,他是对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好作家就像闹钟,是要把人们从梦中叫醒,睁眼看清实实在在的现实,而伟大的作品是一定会让人疼的,只有心疼过才会警醒和反思,才有可能重塑灵魂。“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毕飞宇在生活中是一个极简单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只有简单的人才能做好事情。只有生活枯燥内心才能湿润。”本想在采访中听他大段讲故事的设想被他用时不时的沉默和燃起的香烟打破了。“我的生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创作中生活,一部分是自己的日常生活。在创作时我的个人生活基本上是停止的。” 因长期写作的缘故,毕飞宇37岁就已经花眼,最痛苦的事是看一会儿电视后再看书,若不戴眼镜就要“对焦”很长时间。毕飞宇最丰富多彩,最跌宕起伏的生活都在他的小说里,就像一个闭关修炼的修真者,日常生活的吃饭、睡觉、活动,都是为了那个世界而存在。每当一部小说完成,毕飞宇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去各个城市走走,去会会多日不见的老友。

    在为数不多的属于“现实”的日子里,毕飞宇好像是一个时尚先生,又好像不是。

    他不喝茶,只喝咖啡,而且最常光顾得基广场的4c coffee,所有的服务生都认识他,只要他来了就会带他到固定位子,几乎不用问他点什么,因为毕飞宇会说:“跟原来一样。”一会儿功夫,一个精致的比利时皇家咖啡壶盛着浓香的NO.1 顶级蓝山就被端上桌子,毕飞宇会仔细地为每个人倒上咖啡,拆开奶包,并告诉你不要加很多糖,会不好喝。

    他抽烟,但烟瘾不是很大,偶尔会参加应酬,且坚持只喝“白酒”,当我们惊讶于他的酒量时他却笑着说“是白葡萄酒,不是你们理解的中国白酒。”

    他没有手机,没有qq号和msn,拒绝一切电子化的联系方式,“虽然我不用这些现代化联系手段,但我的生活轨迹是很清晰的,身边人从不担心找不到我。”

    他出门靠打的和步行,没有车,也不想学开车,他觉得这样最方便。

    他在南京的地下商场里会迷路,甚至连自动存款机都不会用,平时的生活和理财都依赖太太关照。

    他在自己的小说里创作了一系列的时尚语言,却不知道时尚杂志里的“最IN”是什么意思,当朋友要花7000块买一个很IN的包包,他会说:“你简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