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部落 胥容菲

    淡泊周文雍:我愿用一生回忆苏州

     

    结识周文雍,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在山塘街这样一条不见喧嚣的古街,这家画院很熨帖地嵌在形形色色古商铺之中,泛黄的老照片色调,淡淡的水墨勾勒,一块老匾“苏州人过去的生活就在老苏州画院”就这样吸引你走进去,在古老的街巷追寻更古老的苏州踪迹。

    周文雍是这些画的主人,构思者。

    “老苏州是我的根,画是我的魂”

    周文雍生于1963年的苏州,1987年毕业于苏州工艺美术学院,曾任于苏州建筑设计研究院画师。2002年,他受邀担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北京展览中心艺术总监。就在很多画师对他在北京的职位和不可限量的发展前途极尽羡慕之时,他却静静递了一份辞职书,悄然回到了苏州。掐指算来,在北京的停留竟然不到两年。

    “北京那种厚重的尘俗气息,社会事务和人际关系的繁杂,让人没有创作欲望。我在那边天天想着苏州的清净安逸,小巧玲珑。当列车把我带回江南,那蒙蒙细雨就像甜蜜的甘露,微风轻抚就像少女的吻,家乡太美了!回来的感觉真好,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根在苏州,可能传统苏州人跟我一样,不愿意出去闯。”

    重回苏州,重回山塘的周文雍如鱼得水,只有他的心明白,这里才是真正能滋养他艺术生活,激发创作灵感的福地。走在苏州古老的街巷,儿时的水乡倩影、老屋的温馨旧梦又一点点回归并清晰起来。

    “现代城市的发展,人们好像生活在一片片钢筋水泥的森林,人与人变得冷漠了,门对门都不认识,是生活节奏变快了还是浮躁的时代使人们变陌生了呢?刺苏绣、烧金砖、听评弹、卖糖粥……这些曾经为人熟知的姑苏往事如今要么日渐萎缩、散落别处,要么销声匿迹、无处寻访,少年儿童到博物馆也不一定能见到,也许见到了也不知为何物。”

    周文雍就这样在心底里怀旧着,在宣纸上勾勒着,用笔墨做一个日渐消逝时代的挽留者。如今老苏州的72行手艺在周文雍笔下也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国画。画面之中,每一条古街,每一幢旧楼,甚至水乡里的一舟一桨,老茶馆里的一桌一椅,似乎都沾满了灵性,仿佛你一不留神就能踏进那情怀波动的世界里去。

    “亦是民族的地方亦有世界性”

    周文雍的老苏州画画出了名气,不少人慕名而来,甘愿拜他为师,做他的学生。

    一名60岁的日本人。一个偶然的机缘来到苏州,在山塘街邂逅周文雍的画院,被满目古香古色的水墨画深深吸引,当即决定长住了下来,跟周文雍学画。整整三年,老人学画一丝不苟,周文雍也教得毫无保留。

    “艺术无国界,我也无所谓有专门的继承人,只要在绘画界有我的一笔就可以了。别人想来学就来学,一切顺其自然。”

    老先生在周文雍的画院学到第三年,感到身体不适,查出患有疾病,便返回日本。之后便把舶来的“周氏绘画技法”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当然,他的作品不是老苏州,而是老日本。

    “他经常通过电子邮件把画好的作品拍成照片传过来请我指点,他学的非常好,一看就是我的风格,不追求画面的逼真和漂亮,以故事为主,富有情调,一种旧旧的感觉。”除了这位日本学生,周文雍还有韩国和台湾的学生,他们在世界各地,通过手机和电脑等现代化同学工具与老师在古典的桥梁上沟通。

    “演员在演自己,画家在画自己”

    周文雍见我们之前,正在茶馆观摩茶馆老板送给他的泥坯茶壶,准备让他刻字,然后拿去烧制。他的生活平淡而简单着,安静的他不喜欢激烈体育锻炼,当灵感没了,就开车去大街小巷走走看看或到清新的郊外兜兜风。画画、书法、上网构成了他生活的主线条,静静地享受着生活和兴趣。

    “我在创作的时候也需要交流的,比如它。”顺着手指的方向,见到一只绿色鹦鹉,尖尖的小红嘴,甚是可爱。“它会很多话,比如‘你好’、‘再见’、‘欢迎光临’、‘要不要买画’、还会说‘I LOVE YOU’,很全才的。在画画时,我唱一句东方红,他就会说太阳升,很有灵气,其实万物都有灵性。”

    “画家和演员差不多,演员其实在演自己,画家没有生活那就是在瞎画,一辈子的无用功。艺术是相通的,弄通了都一样。我简单的生活画我简单的画......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