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宁市以电脑联网，对所有消防重点单位进行网上督察。利来化工厂发生火灾。消防一中队接警室红灯闪烁，显示为六级火灾，根据预案，全员出动。
一
市里的重点消防单位化工厂发生火灾。市区一中队接警。火警即是命令。中队长王炜要求正在训练的战士们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在中队锻炼才毕业的大学生武警学院消防指挥系华道刚征得王炜的同意，随战友们出征。毕业于武警学院消防工程专业的女大学生张丽春，已经着装完毕，王炜有点犹豫。张丽春说：“我是一个有着四年军龄的军人。”说服了王炜。但是毕业于京宁大学化工系的高材生杨晨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还穿着战训服，拭着脸上未干的汗迹。“中队长，我也去。我是学化学的！”王炜断然说道：“不行！”杨晨很愕然：“你？！”消防车呼啸奔出营门，把杨晨凉在了那里。
消防车在行进途中，虽然警笛声声，但有些群众充耳不闻，个别行人、车辆在路上并不避让。通信员及时请示从新建成的高速公路行驶，避开闹市区。
华道刚通过大学生集训，已经同杨晨建立了友谊，就问了一句王炜：“中队长，杨晨应该让他去，他是学化学的高材生。”王炜回答：“化工火灾，错综复杂，太危险！”
杨晨出了营区，拦住一辆出租车，要求去化工厂。司机同杨晨交谈：“你是消防队的，刚才电台广播啦，化工厂发生大火。”杨晨得意地说：“我就是去救火的。”司机不解：“救火不是有消防车吗，还打的？”杨晨愣了下：“这是机密。”司机笑了：“你肯定是临时有任务，现在是闻警出动。”杨晨：“你怎么知道的？”司机：“我也当过兵，不过不是消防兵。现在消防兵厉害噢，全在大城市。”出租车到了化工厂附近被公安警戒拦了下来。化工厂上空一片浓烟。消防车连着水带排成了长龙。身着训练服的杨晨被同意进入火灾现场。
化工火灾扑救现场。
大量泡沫液被运抵现场。
杨晨插不上手，就寻找一中队。一中队在前沿打主攻。有几个战士已经被烈焰燎得脸上起了泡。杨晨抢过了一名水枪手手中的水枪。被水枪手夺了回来。两个人紧紧地将水枪抱住。水枪手掉头，杨晨一看是王炜，顿时欣喜。王炜非常意外，大声吼道：“赶快离开。”杨晨执意未听，而厂房上方的水泥钢架正往下掉落。王炜一把摘下手中的钢盔给杨晨扣上。杨晨得这一空隙，抱着水枪向火前挺进，一根钢筋掉下来，不偏不倚，砸中了杨晨。杨晨倒了下来，被王炜和华道刚拖了出来，送住医院抢救。
总队和支队领导在火灾现场紧张地指挥。张丽春和支队防火处长是校友，了解了化工厂的部置结构，生产流程和工艺。烈火一时未被扑灭，却有复燃趋势。有的地方泡沫盖住了火焰，水枪一冲，泡沫下的轻油遇热重新起火，而且来势突然，几名战士被大火追袭受伤。支队执勤首长为包副支队，原总队警务处副处长，由于对灭火剂性能不熟悉，采用的泡沫不尽合理。总队长要求立即更换泡沫液，并重新作出战术部署。火灾中暴露出消防部门对化工产品不熟悉，使用灭火剂不尽合理，战士年轻战斗经验不足的问题。
消防官兵坚守前沿阵地，没有退缩，有效地阻截了火势，没有造成临近罐的起火爆炸。总队指挥中心的指挥长认为支队指挥官太年轻，急于求成，经验不足，是造成前期扑救失误的最主要原因。
杨晨和在火灾扑救中受伤的十八名战友们一同在医院治疗。总队和支队领导前往医院探望。支队长对杨晨积极上火场参与战斗的精神给予了肯定，但是对他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给予评批。支队长对王炜说：“你给好好带带，好好说说，光心热脑袋热，在部队里行不通，在火场上更行不通。”
王炜：“报告支队长，已经批评过了。杨晨同志表示接受批评，下不为例。”杨晨感激地看了一眼王炜。他发现王炜原来是粗中有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细。
总队长和支队长一行走了。华道刚和张丽春来到了医院。华道刚对杨晨说：“没给你带鲜花，你的花有这么多，丽春建议给你带些吃的，补补。”
杨晨说：“你看我还需要补么，我看脑袋上这一砸就给我补了很多，第一，圆了我的英雄梦，看电影里，英雄脑袋上都是缠着这么一条绷带的吧；第二，结结实实让我看清楚了， 当个消防兵，我还差得远呢。不过，我不见得比你差噢。”
杨晨看了丽春一眼，丽春正看着华道刚，回头对杨晨说：“你们聊吧。集训马上就要结束了，今天支队通知我到防火处参加利华化工厂火灾原因分析会。我会赶回来参加结训典礼的。”
丽春闪身出了病房。杨晨说：“典型的女军人，就是不一样。”
华道刚笑了：“你又怎么啦，女孩不都是这样的吗。”
杨晨说：“你把她看得很重？”华道刚又在笑：“你想哪儿去啦，好好养你的伤吧。”
杨晨在一中队的训练场上专注地抛着水带，接着水带。看着笔直的水带，杨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在带战士位操练风力灭火机的王炜扭头看了下杨晨，径直向他走了过去：“练得不错，到底是高材生，接受能力强。”
杨晨说：“我得把拉下的课目都补上，否则以后怎么像个干部。”
王炜说：“今天晚上结训典礼加联欢，你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杨晨说：“还要表演节目？我都多年不登台表演了，你就别为难我了。”
王炜说：“扭扭捏捏不行。必须和战友们打成一片。表演节目，这是命令！”
张丽春和支队防火处的同行们一同走出支队防火处的会议室。防火处长喊住了她：“丽春，你的分析很有见解。也许是因为你年轻，敢于直抒己见。虽然目前我们全市率先对重点防火单位进行网上监督，信息反馈特别迅捷，但是对于具体单位的火险隐患，确实跟踪和整改的力度还有待加强。利来化工厂生产设施陈旧，带病作业，不是我们普通防火干部能用肉眼看得出来的。化工企业生产经营不景气，厂方也是瞒而不报。此次发生火灾，责任不全在我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丽春若有所思，看着处长紧锁的眉头，把话咽了下去。
结训典礼上，总队政治部主任宣布大学生集训结束后任职命令。“张丽春，京宁支队防火处；杨晨，京宁支队防火处；华道刚，京宁支队一中队代理中队长。王炜，京宁中队一中队指导员。京宁支队在一中队基础上组建特勤中队，一年后组建特勤大队。”
杨晨把目光投向华道刚：“特勤？”华道刚在兴奋地鼓掌。杨晨又把目光投向张丽春，猛然想到跟张丽春在一个支队一个部门工作，也情不自禁兴奋地鼓掌。
杨晨和张丽春在合唱一首歌曲：
春天，我们放飞理想，青春，我们扬帆起航，美丽在我们的心间，等待你我来捕捉，没有彷徨哀愁，只有火热的激情，未来和我们同行，明天属于我们。
春天，我们来到警营，青春，让我们燃起雄心，奋斗是我们的誓言，开创将生命辉煌，写下你我的壮丽，铸成雨后的彩虹，嘿，青春，青春，那是一曲永恒的歌哪……
简朴的舞池里，战友们翩翩起舞。每个人都在期待着美好的明天。
杨晨闪身到了华道刚的跟前：“你留下来了，特勤？”华道刚说：“是的，我留下来了。‘特勤’是消防部队的特种部队！”华道刚坚毅地抿了抿嘴。
王炜也走了过来，三双手加在了一起。王炜对华道刚真诚地说：“欢迎你留下来。”张丽春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盖在了他们的手上：“还有我，我们正好在防火和灭火的两个不同岗位。消和防把我们紧紧地联在了一起。”
杨晨突然显得最清醒，他盯着华道刚的眼睛说：“我会很快弄明白，什么叫‘特勤’？”
其他三个年轻人愣了愣，都扬头爽朗地笑起来。年轻军人的笑脸是如此之美。
肩挂学员肩章的杨晨在支队防火处办公室里翻着资料，进进出出的消防警官显然和他还不是十分熟稔。防火处长走进来对他说：“你和我马上出去一下，检查市里几个大酒店的消防安全工作。”防火处长走出门去。杨晨愣了一下：“我这就开始工作啦？”
他抓起帽子放头上一戴，疾步下楼。处长已在车上等他。杨晨探身上了车：“王处，昨天处里开会，我怎么没听您说今天要检查啊？”
坐在前排的王处长回头对他笑着说：“最近你就跟着我。听说你小子挺能耐，集训还没结束，脑袋上就被砸了个窟窿，以后有的是事等着你，别着急。”
杨晨：“王处，这事您都知道了？不过，挺难为情的，忙里添乱。”
王处：“按说，你火场负伤还得给你记个功。但是，你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运气算不错啦。好家伙，那个火场岂是哪个人都可以随便上的？”
杨晨：“王处，您就别挖苦我了。不就是抱支水枪吗？”
王处：“你小子嘴还挺硬。看来还没怕。”
杨晨：“嘿嘿，怕什么呀？不过，这火确实是挺猖狂的，热得我都快要晕过去了。还有那么多兄弟受伤了，二班的丁小强怕是破相了，耳朵半个烧没有了。”
王处：“你扯哪儿去啦，总队正在查呢。这次利来化工厂的火灾，还有不少教训要总结呢。好几个年轻战士都带伤。这是他们战训的事。我们防火部门看来多少也得承担点责任。这年头，防火是越来越不好干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车子在锦华大酒店门口停下。酒店的安保科长闻讯迎了出来。上电梯前，杨晨摸了一下正对电梯的一块醒目的消防警示标志，很是欣喜。酒店不少显眼处都有醒目的消防标志、提示。
远处走来一群刚入住的客人。其中一位在喊：“服务员，我们住的1305房间怎么走啊？”片刻，同一个声音又喊：“服务员，我们用餐在哪个楼层？”
杨晨不以为然。王处长对安保科长说：“你看看我们的客人，进住酒店，首先想到是在哪住，在哪吃。国外可不是这样，客人都是习惯性地看看疏散通道怎么走，逃生平台在哪里。”
西装革履的安保科长说：“王处，现在我们酒店的消防设施算是一流了，自动喷淋、自动报警，火场应急照明，硬件我们绝对是有保证的。但万一真发生火灾，我们心里还是有点没底，这么多客人，救援的难度放在哪里都难。看来，我们只有做好预防的工作了。你们检查得越多，宣传得越多，我怎么心里倒越不踏实。你看美国‘9•11”牺牲了365名消防员，湖南衡阳一场火灾据说牺牲了20名消防官兵。最近我们市里也发生了一起火灾，有10几名消防员受伤了吧？“
王处长：“你？”
安保科长：“王处长，这边请，这边请，张副总经理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他正在办公室等你们。”
推开副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杨晨发现王处长的脸很是吃惊。转瞬又大笑：“怎么是你。张理？”张副总经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张开双手迎接他：“没想到吧，我回来啦。”
王处长捶了张副总经理一拳，两人笑着在沙发上推让着入座。
王处长说：“你当时到美国去的时候，不是发着狠劲说不回来吗？”
张副总经理：“此一时彼一时嘛。好马要吃回头草。”
王处长指着杨晨说：“这是我们处新来的参谋杨晨。这位张副总经理是我的老同学，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杨晨，来来，你也坐下。”
杨晨对安保科长说：“原来他们认识？”
安保科长对张理眨了眨眼睛：“张总，你们聊，保安部有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张理对安保科长说：“李科长，你别急着走，今天我做东，留我老同学在这吃饭。你去准备一下。”
王处长说：“张理，恐怕不妥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我们改天再约。”
张理：“志明，选日不如撞日，就到用餐时间了，我还能放你走。我们先叙叙旧。都当处长了，不会不给面子吧。”
安保科李科长退出了门，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问：“王处长来了？”
李科长：“来了。张副总经理果然跟他很熟。”
总经理：“看来张副总经理没认错人，凭一张照片就把事搞定了。”
李科长：“王处长在宾馆检查的照片我们这里多得是，随便拿一张给张副总经理看，他说错不了，就是他的老同学。”
总经理：“那我就不用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洒过三巡，张理对王处长说：“美国好是好，但总不是我待的地方。美国人一切大事都跟我无关，我的一切小事也跟美国人无关。去了美国这么多年，才知什么叫心里没着没落的。还是回来吧，多少能做点事，等老了，叶落归根，还成为国家的负担，心里就更有内疚感了。”
王处长对杨晨说：“我这老同学，向来是忧国忧民，敢为天下之先。十年前，我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速战速决出国了，说要去看看美国到底好在什么地方？这不，我们还没回过神来，他又理由充足地回来了。”
张理对王处长说：“志明，来这酒店我可是负责分管安全啦。听说你跟我们酒店地下舞厅过不去？”
王处长怔了一下：“国家明文规定：地下建筑不可设娱乐场所。再说，现在谁还到地下舞厅来跳舞？”
张理：“你别跟我打哈哈。你想个办法通融通融。我知道你从小木愣愣了，心里有数的很，点子比谁都多。”
张理：“我们这个舞厅火爆得很，一个月的收入就不跟你说啦。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这个忙你无论如何要帮。”
王处长指了指杨晨说：“这事你得找杨参谋，从现在起，全市宾馆消防安全工作已由他负责。我也得听他的。”
杨晨郑重地点了点头。张理左右看看王处长和杨晨，满脸狐疑地笑了起来。
杨晨在门外发了个短信给王处长：“处长，我一会给你打个电话。咱走人吧。”
在餐桌旁的王处长接到了短信，一会儿手机响了，是杨晨。王处长对着手机说：“啊，是黄总队长来夜查？要求立即在位？是，我马上就到。”
王处长对张理说：“抱歉，兄弟我得走了。我们改日再叙。不过，我得提醒你，地下舞厅赶快关了。你们总经理都找市里有关领导来打过招呼了，我们都给说服了。你小子留过洋，见的事面多，地下舞厅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发生了火灾往哪逃，怎么救？不是以人为本吗？大道理还用我多说。
张理：“志明，你还是那个脾气，能帮人的地方你绝对帮，不能帮的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既然这样，改天我让安保科李科长到你们消防支队再去一次，有关规定我再仔细看看，我来对我们总经理说。这事我还得负责。”
王处长一个踉跄：“我喝多了。杨晨，快扶我上车。”
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在车上，王处长清醒得很，指着车外灯火闪烁的夜景说：“我们可马虎不得啊，城市的平安，我们这些干消防的肩上责任很重。杨晨，平时，我们是不能随便在被检查单位吃饭的。今天带你违了一次例，你看多玄。”
杨晨：“那个李科长我怎么看着就别扭呢，好像不把咱消防当回事。”
王处长：“他也是紧张。干了那么多年安全工作了，知道火烧精光的历害。”
王处长的手机响了：“是，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王处长扭头对杨晨说：“你小子真神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总队长真的到支队了，召开紧急会议。”
杨晨脸上一脸惊讶的表情。
突然，马路上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士突然摔倒。王处长的车子已经开过去了，从反光镜中看到那位中年男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处长急忙让司机把车停下：“我们还是得回头看看。”
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身上并无大痒，却一动不动。王处长对杨晨说：“并不是车祸。也许是急病犯了。送医院。”
医院。挂完了号，中年人被送进了急症室。医护人员对王处长和杨晨说:“这两位军人，病人是你们送来的，正在抢救。要预支叁千元医疗费。”
王处长说：“我们与病人素不相识。等病人醒后，你们设法和他的家人联系一下。杨参谋，把你身上的钱掏出来。”两个人没有凑足叁千。王处长对杨晨说：“把司机小李叫来。”三个人总算凑足了钱。出了医院，再往支队赶。
支队会议室。
总队黄总队长和赵政委、支队长和支队政委在主席台上坐着。
支队长：“下面，我们欢迎黄总队长讲话。”
黄总队长说：“同志们，今天晚上我和岳政委来到你们支队，向你们的钟支队长和解政委提了个要求，除了值勤、值班的同志，全体人员半个小时内必须到达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大家也许很奇怪，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没什么特别神秘的药，是一剂非常普通的药。我们是一支部队，驻扎在城市的部队。多长时间了，我们没有进行过紧急拉练了。今天晚上，就给大家练一下，检验一下我们的战斗作风。很好，很过硬。我讲这些话，还只是个开头。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利来化工厂我们伤了十八名同志。在座的大多数同志都是从一名战士成长起来，身经百战。你们有没有想过，发生这样的事，痛不痛心。而原因是什么呢？在座的各位同志要不要再结合自身的实际工作把业务再钻研得深一点呢。这是对所有同志的要求。”
岳政委：“我和黄总来到你们支队。黄总是经常突然袭击的。我到咱们总队的时间不长，今天是第一次和黄总‘突然’来到支队。不是和大家过不去。相反，我本人认为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个面，反而很好。我们对部队的要求是‘拉得出，打得响。’这是对所有官兵的要求。更重要的是‘打得赢’。”
黄总队长：“不过，好像防火处王志明处长还没到？”
支队解政委：“电话已经打过了。马上就到。下午检查消防重点单位的。”
黄总队长：“哦？防火处长当真就‘忙’？一会来了，还得好好问问?”
王处长、杨晨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报告！”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王处长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杨晨很奇怪地看着整个会议室的人。
黄总队长：“王处长，入座吧。”
黄总队长看到了站在王处长身后的杨晨：“你就是那个杨晨？”
杨晨：“到。”
黄总队长：“你也入座吧。”大家面面相觑。
第二天上午，张丽春对杨晨说：“昨晚会议结束，支队长和政委找你和王处去谈话了吧。”
杨晨：“很玄。差点挨剋。”
会议结束后。王处长和杨晨被叫到了支队政委的办公室。政委问：“锦华大酒店到支队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你们怎么耗了那么长时间。”杨晨刚想解释，王处长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病人已经脱离险境。心脏病突发。家人首先想到的是表示感谢。支队政委说：“王处长，让我怎么说你呢。这个事，你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正纳闷呢。我马上给黄总队长汇报。”
王处长说：“别，别兴师动众。”
支队政委说：“你抢救得急病的路人。我这个政委如果连这样的事不过问，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委啊。”
张丽春瞪大眼睛听着杨晨的述说。杨晨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是个‘老军人’了，有什么事还请多指教。”
王处长走进办公室，对全处同志宣布：“支队领导结构进行了调整，政委任党委书记，支队长任党委副书记，部队将逐步走上政治委员挂帅的领导形式。党委成员到总队接受对口轮训，每年一次。我和包副支队长为我支队第一批轮训成员，我们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防火处工作由李家顺副处长主持。”
王处长过来拍了拍各位兄弟。“另外，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杨晨同志在上学期间，就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鉴于他在集训和利来化工厂火山灾扑救中等工作的表现，支队党委经研究，已正式批准他为中共预备党员。”
大家集体鼓掌。
杨晨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二
高层商贸中心的楼顶。一个中年男子在紧张地东张西望。一个小女孩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爸爸。”
“婷婷。”“爸爸带你走。”
“爸爸，是两位叔叔带我来的。”王炜和华道刚出现在楼顶平台。
中年男子在商贸中心的露天饮食中心吃着快餐。他打通了女儿婷婷的手机：“婷婷，到金雀商贸中心来，爸爸有急事要见你。”婷婷：“还在上课呢。明天就周末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中年男子：“婷婷，你跟学校请假，就说你爸爸病了。要快。”
电话挂断了。
中年男子问婷婷：“他们是谁？”转头又问王炜和华道刚：“你们是谁？公安？”他呼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把钢刀。刀头指向了王炜和华道刚。又突然把婷婷往怀里一揽，刀锋指向了婷婷。
王炜不急不慢地说：“我们是公安消防部门的。有一起火灾事故发生了，我们想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中年男子说：“不关我的事，我不跟你们回去。”
深夜，山皇居民小区。中年男子在房内辗转反侧。他望着身边熟睡的老婆，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他突然操起被子，将老婆的头蒙住了。老婆在挣扎。他又用手掐住了老婆的脖子。老婆的身子僵硬后不动弹了。随后他无力地翻出一段白绫，把它挂到卫生间的落水管上。当他把自己的头套进白绫的时候，他恐惧了。他折身回到卧室，看到已经躺着没有了气息的老婆，狠劲摇了摇她，眼泪又淌了出来。他翻身找出了一桶固体汽油，淋到床榻的周围。进了厨房，打开了液化气钢瓶的阀门，点着了固体酒精，闪身出了房门。
大火迅速烧了起来。消防部队出警到现场。小区的居民被疏散了。大火被扑灭了。
清晨，李副处长、张丽春、杨晨踏进灾后现场。李副处长查看了厨房，向一名消防战士询问起火现场的情况。消防战士向李副处长汇报：“我们扑灭大火，进入火灾现场，从厨房扛出了液化气罐。液化气罐的阀门是打开的，搬出来的时候还在‘吱吱’冒气呢，我们怀疑是液化气泄漏起火。”
这时候，张丽春从卧室出来，对李副处使了个眼色。李副处跟随着进了卧室。
“李处，我们应请求上级对火灾原因进行认真鉴定。火灾现场有许多可疑之处。液化气泄漏起火原因还不能成立。如果是火势从厨房燃起，厨房应该烧得最严重。而从几个房间看，却是卧室过火最厉害。但是，卧室过火痕迹表明，燃烧也不均衡，有的地方过火严重，有的地方着火轻微。你看，这里的已经被烧穿了，与邻近的部位被褥残片几乎维持原貌。我们怀疑可能使用了助燃剂。尤其今人不可思议的是。李处，你看这照片，死者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死者三十多岁，年轻力壮，不可能在突如其来的大火面前没有任何反应。”
李副处长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丽春。杨晨在一旁说：“我同意丽春的建议。李处，经丽春这么一分析，疑点确是很多。”
李副处长：“可是刑警队已经来过了，死者也已搬离了现场。他们现在的结论就是一起普通的居民住宅液化气泄漏火灾。”
杨晨：“我们不能让死者死得不明不白。进行尸体解剖。丽春，你上。”张丽春在一旁坚毅地点了点头。
李副处长白了杨晨一眼：“这个，我们还要向上级领导请示。你小子，就数你能。”
支队政委和支队长听了李家顺的汇报。支队长对李家顺说：“市公安局已经回复。死者的丈夫毛彬失踪。有一个女儿婷婷在寄宿学校。据了解，平时夫妻恩爱。但是必须找到死者的丈夫。”
支队政委说：“毛彬平时胆小怕事。但是现在在金雀商贸中心，提出要见女儿婷婷一面。”支队政委操起电话：“参谋长，立即派特勤队靠近金雀商贸中心，让他女儿提出来在金雀商贸中心的楼顶见面。把毛彬带回来。”
毛彬在商贸中心的楼顶大喊：“你们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啦。”
他转身向跨过楼顶的栏杆，惊讶地发现，张着一张大网。他奔向楼顶的左面，发现同样张着一张大网；奔向楼顶的右面，也是一张大网。
女儿婷婷挣脱了华道刚的手，又向毛彬冲过去：“爸爸，你怎么啦，我们回家去，你到底怎么啦？”
毛彬再次抓住了女儿。用刀顶着她说：“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王炜依然不慌不忙：“毛彬，我们知道，你可能是受了打击。女儿是你亲生的女儿，她非常渴望想见到你。你把她放开吧，小心伤了她。”
华道刚对毛彬和王炜说：“你们好好谈谈，我走了。”转身离开了楼顶平台。
王炜说：“毛彬，请你放松神经，把婷婷放开吧，婷婷还小。”话音未落，毛彬的身后突然受到猛力一击，人远远的飞了出去。原来华道刚带领两名特勤战士从毛彬身后攀爬上了平台，纵身一跃，飞起一脚，踢中了毛彬。毛彬和钢刀都重重地飞了出去。王炜一把抓住满脸泪痕的婷婷。
张丽春和公安局刑技科的孙所长一起对尸体解剖进行解剖。孙所长对丽春说：“丽春，第一次对尸体进行解剖吧。”带着口套的张丽春露着一对大眼睛，点了点头。孙所长说：“别紧张，那些令人恐惧的尸体、颅骨只不过是破案线索的来源。”孙所长拿着死者经清理过的颅骨，对着光线亮的地方，反复察看：“没有敲击的痕迹。”
张丽春对孙所长说：“孙所长，死者的气管被切开了，你看，几乎没有烟熏的痕迹。”
孙所长盯着张丽春说：“看来是先死后烧。”
张丽春说：“死者的左膈膊被烧得残缺不整，右膈膊却保留得相对完整，烧得如此不匀衡，我一直怀疑有助燃剂。提取现场残烬物样品，向消防科研所送检。”
钟支队长：“山皇居民小区的案件破了。消防科研所的报告证实了现场使用了固体酒精。毛彬的生意亏了150万，他认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想把老婆杀死后，自己也一死了之。可是杀死了老婆后，自己却不敢死了。放把火后想一走了之，又扔不下自己的女儿婷婷。正是一念之差，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支队解政委：“张丽春立了大功。给我们的决策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特勤队王炜和华道刚干得也漂亮。老钟，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候还强。”
钟支队长：“这起案件告破，极大地维护了我们消防部队的声誉。市公安局要给我们开庆功会呢。”
解政委：“杨晨为了说服李家顺向我们汇报，听说跟李家顺都争起来了。”
钟支队长笑着说：“把杨晨用起来。”
杨晨冲进办公室，对张丽春说：“丽春，祝贺你，立功了。今天晚上，我想约你见两个人。”
张丽春：“不行，今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
杨晨：“谁呀？”
张丽春：“王炜和华道刚，还有你。”
杨晨：“啊？”
张丽春：“华道刚已经通知我了。可是，王炜和华道刚只能来一个。中队离不了他们。”
杨晨：“肯定是华道刚来。要是王炜来就好了。”
张丽春：“要是王炜来了，你就要说华道刚能来就好了。”
杨晨：“还是王炜来的话比较好一点。”
茶室。杨晨和张丽春穿着便装。左等右等不见华道刚的身影。
杨晨说：“难得有单独和你相处的时间。”
张丽春说：“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杨晨说：“我是说，像这样的时刻。”
张丽春说：“我从小有一个军人梦。你呢？小时候我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我就像着了魔似地想提笔从戎。‘穿上军装，多威风多漂亮啊’。”
杨晨：“我从小也想成为一个军人。后来又想成为一名科研工作者。我总想着我们的国家应该科技强国。在部队到我们学校问我的意向时，一下子又激发了我成为一名军人的激情。我很高兴，我现在是一名军人，和你一样。”
张丽春说：“你虽然来自于地方大学，但是你骨子里就像一名真正的军人。也许，我们还有许多不如你的地方。华道刚就经常夸你。”
张丽春掏出手机说：“华道刚来不了，特勤队已经出发，深水潜救一名落水的船工。”
这时，张理走了过来：“这不是杨参谋吗？和女朋友在一起呢？”
杨晨和和张丽春都笑了。
杨晨说：“我们俩是同事。在等人呢。张副总经理今天也在这？”
张理：“噢？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坐一会吗？”
杨晨说：“可以啊。不过只能是五分钟。”
张丽春：“我们的战友正在执行深水潜救的任务。我们必须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张理：“对你们的工作我了解得不多。但是，你们给我增加了很大的神秘感，甚至是一种神圣感。”
杨晨：“张副总经理，你们地下舞厅的事，李科长已经来咨询过了。听说你们老总还是坚持己见，希望你能说服他。”
张理：“酒店是以经济利润为第一利益。有利润的事为什么不能做。”
杨晨：“你应该知道人命关天吧。地下开设娱乐场所，火灾危险性大，一旦发生火灾，人往哪里逃？人员怎么救？你想过没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张理：“言下之义，是我们铤而走险了？哪来这么多的火灾？杨参谋，你别吓唬人了。”
杨晨：“张副总经理，我是很敬佩你的。你走出过国门，见的世面多，又有一腔爱国热忱。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你是糊涂的。有关法律都是明文规定的，地下场所不符合消防方面的要求，就是不能开设舞厅，总不见得知法犯法吧。”
张理：“今天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我们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今天两位的茶水费我来结吧。”
杨晨站起来说：“张副总经理，这点小事还要劳您操心，您也太见外了。我们这就告辞了，锦华大酒店我会常去，市里的一些重要会议和重要接待都常在你们酒店，是我们市的一个招牌酒店，消防工作还要靠你的支持和理解。”
茶室外。杨晨驾车。张丽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进入角色。”
杨晨：“哪跟哪，比起你还差得远呢。走，问一问王炜和华道刚忙得咋样了。”突然一踩油门，“我这就过去看一看。”
长江中，南来北往的船只。
一名船工不慎掉入水中，紧接着三名船工下水，打捞无果。王炜和华道刚已经身着潜水服潜入水中。水面下水流并不平静。王炜和华道刚分赴上水和下水两个分向实施搜索。又折身在水下会面，以手势交流，没有找到落水船工。又分赴南北两岸方同搜索，依然无果。王炜和华道刚出了水面。王炜说：“拿水下生命探测仪。”再次入水。当华道刚手上的生命探测仪指示灯闪烁的时候，华道刚顺着指示的方向加速游了过去，却发现是一条硕大的江鱼。华道钢连忙避开。他一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这时身上的警示器却亮了，来自王炜。说明王炜那有动静。他一看警示器上的文字显示：“出水。”知道身上背的空气呼吸气瓶快用完了，就在他扭身的瞬间，发现江石下有一片飘动的衣角。游近一看，正是那名船工。他立即按动警示器，向岸上和王炜发出“发现”的信息。
岸上几名特勤战友纷纷潜入水下，向华道刚指定的位置进发。
几个人合力将船工拉出水底。
华道刚和王炜一出水面，迅速摘掉脸上的面罩，大口深呼吸。
杨晨和张丽春已经赶到岸边，跨上救援的船只，看到正出水面的王炜和华道刚。四个年轻人在这种场合相见，分外欣喜。杨晨和张丽春蹲下身子，四个年轻人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张丽春说：“王指导员，华中队长。”
杨晨说：“好样的。”又淋了一些水在王炜和华道刚湿漉漉的头发上。
王炜一把抓住杨晨，把他揪进了水中。
四个年轻人沿着江堤散步。
王炜说：“难得我们四个又见面了。真想你们哪。”
华道刚说：“我和王指导员在一起，经常提到你们俩。虽然在一个支队，可是见面的机会却不多。”
杨晨说：“我觉得今天的江风吹得特别凉爽。能见到你们，我心里总是多一份豪迈之气。”
张丽春说：“你就别抒情了。大家都觉得你特别的棒。”
杨晨说：“是么，我也这么觉得。别笑，难得骄傲一下不行吗？‘隐患险于明火，防范重于救灾，责任重于泰山。’对部队而言，防和救同等重要，对社会而言，防重于救。我怎么就觉得身上的担子这么重呢？”
王炜说：“你小子就是有思想。我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说过，我们分别在防和救不同的岗位，这是我们消防部队的两张王牌，哪一张都要打好。”
张丽春说：“道刚，我们在部队院校上了四年，好像觉得腹中空空，怎么说也说不过他们呢？”
华道刚：“这就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张丽春对王炜说：“王指导员。我和道刚得向你请个假。今天我们还有个同学聚会。”
王炜说：“咋不早说，快去呀。”
张丽春拉上华道刚的手说：“王指导都同意了。那我们快走吧。”
华道刚憨憨地说：“王指，杨晨，那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华道刚和张丽春快乐地远去的背影。王炜倒背着手说：“杨晨，到我那儿去吧。”
杨晨无奈地摊开双手，又笑了起来。
第二天的防火处办公室。李科长缠着杨晨：“杨参谋，我们老总那一关我们通不过啊。现在酒店的生意竞争得这么厉害。张理副总经理已经跟老总争得面红耳赤了，就差摔膀子走人了。老总说张副总经理连这个事都办不好，还当怎么副总，干脆回美国去算了。你看，这事，还有没有通融的地方？这个舞厅不开，我们一年少好几百万啊。”
杨晨：“李科长，老李，我怎么说才好呢。这里我给你老总准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和有关法规条令，你再拿回去给你们老总看看。他不看，你就读给他听。”“喛，对了，锦华大酒店顶层不是一个旋转餐厅吗，不是准备重新装修吗？”
李科长：“是有这么个事。地下舞厅的事还没解决呢。酒店暂时还顾不上这个事。”
杨晨：“让我再想想。”“地下舞厅只有一个疏散出口，肯定不行。能不能再设置一个出口。”
李科长：“建设的时候就没有设计。我们也为这个事伤透了脑筋。”
杨晨打开电脑：“你看，我们全市的重点防火单位是实施网上联网监督。任何一个重点单位出现火警，都会在同一时间传达到我们消防部门。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共同努力，来最大限度地减少火警、火灾的出现。”“李科长，这是发给你们的表格。务必对酒店的消防设施、器材、标志、安全出口、疏散通道逐层巡检。把检查情况每个星期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我。”
杨晨抓起电话，拨通了张理的电话：“张大哥，我是杨晨。”
张理：“杨参谋，是你。”
杨晨：“李科长刚来过我这。你那顶层的旋转餐厅是不是最近要重新装修。”
张理：“杨参谋，你消息来得快呀。有这事。怎么，又哪儿不合格吗？”
杨晨：“张副总，你不要草木皆兵嘛。我是想跟你出个主意。你把地下舞厅移到顶层旋转餐厅。地下舞厅改做餐营场所。伙房设在地上一层酒店背面的附属建筑内，减小火灾隐患。这样，地下的单位空间单位时间内的人员密集度会降低，同时也赢得了一段时间考虑新增地下疏散出口。当然，你们那个‘宝贝’舞厅的生意也不会减少。”
张理愣住了：“杨参谋，你到底是学什么的？你是鬼才不成啊？”
杨晨乐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我是在天天读书。读的是跟你一样的书。只是你不肯想，而我多想了一点。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张理：“好，回国后，先认识了你们这样的军人，好，我三生有幸。我立即考虑这件事。地下舞厅搬到旋转顶层，肯定会更火爆。”
杨晨得意地哼着小曲。李家顺副处长走了进来：“杨参谋，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杨晨起立：“是。”
李家顺办公室。李家顺：“杨参谋，听参谋长说，昨天晚上你跟张丽春去了深水潜救的现场。你们两个人去干什么，也不跟我报告一下？”
杨晨：“我？”
李家顺：“好了，好了，别说了。支队政治处让我正式通知你，从明天起，你去特勤中队挂职锻炼，任副指导员。在防火处的工作不能丢。随叫随到。正不知支队领导看中了你什么，看来是有心要栽培你。不过，请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副处长，有什么事请及时向我汇报。”
杨晨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立正：“是！”欲转身出办公室。
李家顺：“等等。今天龙盘区政府要召开消防工作会议。我去，你也去！”
杨晨：“是！”
李家顺：“你带上数码相机，负责摄像。”
杨晨愣了愣：“是！”“一专多能。”
李家顺：“你？！”随即也笑了。
龙盘区政府消防工作会议现场。会场悬挂大幅标语：努力构建“政府统一领导、部门依法监管、单位全面负责、群众积极参与”的消防工作格局！
杨晨在会议现场不停地拍照。
龙盘区欧阳副区长在主席台上说：“今年，我区的消防工作形势总体平稳。但是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不是总结成绩的，而是要认识到消防新的严峻形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经济在快速发展，许多新项目、新工艺在一个接一个上马，新的居民小区、楼盘在一座座拔地而起。我们的社会迎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但是我要说的是：‘消防这根弦一刻也不能松！’古时候，地方失火，是要问一方官员的罪责。今天到会的每一个人，头上或大或小地都戴着一顶乌纱帽或管着个事儿。消防不是儿戏。我们要真正地把消防工作落实到实处，把做好消防工作作为为群众谋实惠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欧阳副区长接着说：“今天，消防部门的同志，市里的、区里的都来了。消防工作不是消防部门一家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
杨晨怔怔地听着欧阳区长的发言，都忘了按手中相机的快门。
有人拍了一下杨晨的肩膀，是李家顺。李家顺严肃地对杨晨说：“杨参谋，请过来一下。欧阳区长马上要同区里的各部门、重点单位签订消防安全责任状。你去把新闻单位往这边引一下。”
杨晨一走出会议现场上，却被几个年轻的记者围住了：“请问，消防部门在消防工作方面有什么新的举措？今年的消防工作社会消防意识的提高将从哪几个方面着手？”
杨晨并没有怯场：“消防工作将一如继往地做好社会化消防工作。提高全社会的消防意识、消防素质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但是，消防部队责无旁贷，一定会履行职能部门的职责。把每一家企业、每一个单位、每一个百姓都纳入消防保卫的视线，多形式、分步骤；广宣传、多发动；重培训、搞演炼，全面提高全民消防意识和消防素质。”
李家顺副处长走出会议现场的大门，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当天的晚报，就报道了杨晨接受记者采访的照片。
杨晨不明就里，兴高采烈地找到张丽春：“丽春，明天我就要去特勤中队报到了。”
张丽春推开跟前的报纸，笑得很暧昧：“杨晨，你知不知道，你成了今天的名人，上了报纸啦。”
杨晨：“啊？让我看看。”“小伙子还蛮帅的嘛。”
张丽春：“也许我真该好好认识你一下。杨晨，我总觉得你能把消防工作的职责说得很贴切，很透彻。我想得没你多。”
杨晨：“你是做得多。”
张丽春：“我看到更多的是困难，是困惑，而你看到的更多的是未来，是希望。”
杨晨：“是使命，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好像会被人不理解，甚至误解。但是，我不怕。我想，总有人在想着使命，想着理想，想着责任。”
张丽春：“在你的身上，我总觉得像看到两个人，一个人轻松、幽默，一个人执着、有理想。分不清哪个人是你。”
杨晨：“别这么正儿八百的。幽默的人就不能有理想吗？”“你说，明天见到王炜和华道刚，我该跟他们怎么介绍介绍你的近况呢？”
张丽春：“我们经常保持联系。你去了以后，别忘了断了联系就行。”
李家顺在支队解政委的办公室。拿着手中的报纸对政委和支队长说：“这就是杨晨干的好事。他一天到晚尽添乱。采访谁也轮不上采访他呀。他这是闹腾个啥呀。”
钟支队长说：“报纸我看过了。你认为他说得不对吗？”
解政委说：“我看他说得比你好。面对新闻媒体，临阵不乱。我们就是要培养消防官兵具有这种面对媒体的能力。”
黄总队长打来电话：“解政委哪，我和岳政委都在。今天的晚报我们俩都看了。你们的工作又做到前头去了。龙盘区开了全区消防工作会议。对全年的消防工作作了新的部署。那个杨晨是不是利来化工厂火灾扑救中的杨晨？”
解政委：“黄总，正是他。”
黄总队长：“听说你们正准备把他派到特勤中队挂职锻炼。我看行。下一步，总队将实行技消一体的战略部署，通过高科技与消防技战术的紧密结合，进一步提高消防部队灭火抢队救援的能力，提高为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安居乐业保驾护航的能力。”
黄总队长挂断了电话，和岳政委相对而笑。
解政委还握着话筒对钟支队长和李家顺副处长说：“是黄总队长和岳政委来的电话。下一步部队建设将有新的战略部署。我们的杨晨被表扬了。”
李家顺副处长欲辩解，止住了口。
钟支队长笑得很是高兴。
三
支队司令部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把杨晨送到特勤中队。向中队宣布了杨晨来中队挂职锻炼。参谋长对杨晨说：“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特勤中队的装备。跟你在这里进行集中训练的时候大不一样啦。”
参谋长、政治处主任、王炜、华道刚、杨晨一起来到车库。向大家介绍车辆、装备器材的战士杨晨看得很是面熟。“丁小强，是你。”
丁小强笑着迎上来，对各位领导行了一个军礼。
“杨副指导员，欢迎你的到来。”
杨晨一把捧住丁小强的头说：“嘿，没破相么。都好啦？”
丁小强点点头说：“好啦，全好啦。”
参谋长拉过杨晨说：“怎么样，看他恢复得挺好吧。总队长和总队政委亲自关心，我们送他去做了整形手术。耳朵给整形修复了。要不对小伙子打击多大。”
政治处主任走过来说：“你挂职副指导员，你要协助王炜指导员做好中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关心战士们的身心健康。”
这时，中队的警铃突然响了起来。
支队防火处办公室，王志明处长回来了。市中心华丽购物中心建设即将上马。建审科的几位参谋桌上摆满了图纸。王处长问张丽春：“华丽购物中心的建设投资超过一个亿，消防审核要细之又细。对建筑的设计师是建筑专家，对消防的有关规范要求也比较熟悉，我们只有审对了，而不能审错了，以后留下后遗症，就是笑话。”
李家顺：“王处长，他们已经连续对图纸看了一个星期。”
张丽春：“设计的理念很符合国际潮流，对我们而言，还起到学习的作用，很受启发。建筑使用是全进口世界上最好的消防设备，投入过三千万。我查了一下，这些品牌的消防设备误报率低，反应灵敏，发挥效果明显。”
这时过来一个参谋对王处长说：“王处长，有人找。”
王处长一看，是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的女子：“我就是。”年轻女子说：“我是德顺消防安装公司的项目经理，我是专门来拜访你的。”
王处长说：“等等，等等，你有什么事？”
“华丽购物中心的消防设备安装将由我公司负责。”
王处长：“是这个事。这个项目由李家顺副处长负责，你找他吧。”王处长含笑指着李家顺，然后离开了。
李副处长板着脸：“我认识你，你是许可欣。办理你们公司消防设备安装资质的就是你吧。”
许可欣：“原来是许副处长。办完资质后我去外地分公司工作了几年。这次华丽购物中心的消防设备建筑和安装由我公司投标成功，我想……”许可欣欲言又止。
李家顺看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现在这个项目由张参谋负责审核。你有什么事改天再来找我吧。我马上要去市里开个会议。”
许可欣怔了怔，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就对李家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向张丽春伸出了手：“张参谋，你好。”
张丽春伸出手来回应：“你好。”
许可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消防部队里有这么漂亮的女警官？”
张丽春说：“许经理，你长得也不丑。”
许可欣有点没趣，就自我解嘲：“我想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不是讨论谁长得好看吧。”“我在外地消防部门也结识不少女警官。现在消防部队的女警官越来越多了。以前到消防部队，只看到长得帅气的男警官，现在来发现女警官也是这么漂亮。”
张丽春说：“你不是说，今天来不是讨论谁长得漂亮的问题。”张丽春温文尔雅。
许可欣：“张参谋，能答复我，华丽购物中心消防审核什么时候能够通过?”
张丽春：“进行消防审核都是有期限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许可欣：“能告诉我这个项目的消防设计是否能通过审核？”
张丽春：“这好像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无可奉告。你们是负责建设的单位。”
许可欣出门与正进入办公室的杨晨差点撞到。两人相互对视，许可欣的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发觉的惊讶。杨晨也是愣了愣。许可欣毕竟老练，就停住了出门的脚步，回过头来对张丽春说：“张参谋，这位是？”
张丽春一看是杨晨，很是高兴：“杨晨，是你！”然后对许可欣说：“许经理，他是杨参谋，叫杨晨。”
许可欣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很高兴认识你们俩，我们以后要多联系。”
杨晨接过许可欣的名片：“怎么只有E-mail，有没有QQ？”
许可欣一听：“有啊。”就找了支笔，刷刷刷地在名片背后写下了QQ号。“你的呢？”
许可欣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的？好，我也给你留一个。”杨晨掏出自己的警民联系卡，也给他留了个QQ号。
待许可欣走了，张丽春笑得前仰后俯：“杨晨，看不出来，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留QQ号了？”
杨晨说：“是吗？我，你看不出来的地方是不是很多？”
许可欣进了李家顺的办公室，掏出一个信封塞在笔计本电脑下。李家顺推辞了一下，许可欣说：“李副处长，我们是老朋友了，改天我们公司的老总想和你一起去郊外骑马。”
李家顺依然板着脸：“别，别，我们一直都很忙。马上国庆了，总队重大隐患督察组马上就派下来，恕我不能陪你的老总去骑马了。”
许可欣说：“总有空闲的时候吧，就到国庆以后吧。那我先走了。”
李家顺看到许可欣离开，又把门带上，他把那个白色的信封从电脑底下抽出来，打开一看，不可能是别的，是两张一百美元。他把信封锁进了抽屉，又故作很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许可欣这时去的是王处长办公室。王处长抬头一看是许可欣：“许经理，事情办好了吧？我们支队长正找我去一趟，急事。”边说边离开办公桌。把门要带上。
许可欣只好说：“那我下次再来吧。”
晚上，杨晨的住处。他打开电脑，跳出一个QQ头像。QQ留言：“我是玫瑰，在线吧？我们聊聊好吗？”
杨晨自言自语：“玫瑰？”
杨晨看那个QQ号码特别熟悉，若有所思。他从包里翻出许可欣给的名片，对照号码，是同一个人。
杨晨本想把电脑合上，但脑子里突然闪过白天与许可欣见面的瞬间。他开始对着“玫瑰”进行回复。他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我是大熊，你好吗？”
“玫瑰”：“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才等到你。”
杨晨打上了“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想了想又把他删掉了。他站起来，又坐下，在电脑上打上：“没让你白等吧，我不是来了吗？”
“玫瑰”：“你好像和那个张丽春关系很好？”
“大熊”：“我们是同事，关系都很好。”
“玫瑰”：“今天我去找她，碰了一鼻子灰。”
“大熊”：“让熊爪子替你擦擦。”
“玫瑰”：“你？那‘玫瑰’还不是让熊爪子擦折了？”
杨晨乐了：“‘玫瑰’带刺，熊爪子怕刺。”
“玫瑰”：“我想找你谈谈。”
杨晨打上：“好。”
地点选在“仙飘飘”俱乐部。在“仙飘飘”俱乐部的顶层，偌大的舞厅只有许可欣一个人。许可欣盛装。杨晨走了进来。许可欣站了起来。
杨晨：“你果然过着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
许可欣：“我希望你也能过这样的生活，和我在一起。”
杨晨：“你确实很漂亮。”
许可欣：“这样的话我听得很多，我想你和别人不一样。”许可欣眼睛灼灼地看着杨晨。
杨晨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们俩并不熟悉。”
许可欣：“是的，但我们俩一见如故。”
音乐响了起来。许可欣放下手中的杯子，对杨晨说：“我想邀请你跳舞。”
杨晨完全像被操纵着似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许可欣说：“你跳得真是很好。”
杨晨说：“你也是。”
舞厅外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
杨晨：“你是漂亮，但你的眉目间锁着一个‘愁’字。”
许可欣低了一下头，又抬起头：“而你却这么阳光。”
杨晨：“我不仅会读书，还会读人。”
许可欣有点大吃一惊，旋而百感交集：“你真的能读我吗？”
杨晨说：“我还没有这种准备要读这样的一本书。”
有人推门进来。两人停下了舞步。
来人是俱乐部的领班。领班：“许老板，今天安排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吩咐吗？”
许可欣：“是老李啊，告诉你们老板，改天还要在这里安排一下。 这样好了，明天在芙蓉厅订一桌，老标准。”“杨晨，是为你订的。”
老李退下了。
杨晨：“我不善于觥筹交错。”
许可欣：“我不相信。明天是市建委的几个设计师，还有市作协、诗协的一些朋友，会很轻松。”
杨晨：“你跟作协、诗协的朋友也有来往？”
许可欣：“你以为呢？”
杨晨：“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
许可欣：“你以为我只会赚钱？”
杨晨：“没有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会赚钱；来了以后，我在想，你可能会赚钱。”
许可欣：“除了赚钱，我会很多。”
杨晨：“会作文？会写诗？”
看着杨晨嬉皮笑脸的样子，许可欣说：“我们唱歌吧。”
许可欣唱了一首。当杨晨放开歌喉的时候，许可欣完全惊呆了。她想上去抓住杨晨握话筒的手，但又停了下来。
杨晨唱得脸上溢彩流光：“怎么样？我唱得不算是最好，在卡拉OK里，也算是专业水准了吧？”
许可欣：“我想请人包装你。”
杨晨双手拉过许可欣：“走，我们离开这里，我想请你去吃宵夜。”
许可欣：“到哪啊？”
杨晨：“大排档啊，那里靠着江水，空气好。”
许可欣指着自己的盛装：“我就穿这个？”
杨晨：“我送你回去，你穿个T恤牛仔。”
当许可欣穿着白色的T恤和藏青的牛仔出现在杨晨面前的时候，俨然象换了个人。
坐在许可欣开着的跑车里，杨晨拨通了张丽春的电话：“丽春，今天晚上我请宵夜，你来！”
张丽春：“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吃宵夜了？”
杨晨：“江边，我们常去的地方。王炜和道刚我就不通知了。中队的执勤任务重。而且，今天你不值班。”
张丽春：“还有谁？是不是哪个同学又来了？”
杨晨：“你来了就知道了。”
许可欣手握着方向盘，冷冷地说：“就是那个张丽春？”“你不怕她来了会吃醋？”
杨晨：“哪跟哪啊？我今天请一个漂亮小姐，还不如把所有漂亮小姐都请上了。”
许可欣讳莫如深地笑了。
张丽春已经在大排档等了。
许可欣把手伸给张丽春：“我们是第二次见面。”
张丽春颇感意外。“杨晨，她也是你的同学吗？”
杨晨：“我说过今天请的是同学吗？”
三人落座。杨晨：“丽春，今天许老板说明天要请我，而且是专门为我订的一桌，请的是市建委的几个设计师和作协、诗协的作家、诗人，你一起去吧？没准还能见到几个偶像级人物。”
许可欣脸上滑过一丝不高兴，但很快就过去了。“张参谋，噢，对了，是丽春，明天你也来。”
张丽春：“明天我值班。杨晨，你没忘吧？”
杨晨：“我哪天值班，你还记得吗都？”
张丽春：“你后天值班。今天中队没有任务？”
许可欣很真诚的样子：“丽春，其实真想请你，请都还请不来呢，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请你一次。”
杨晨：“这厢还没开吃呢，怎么就想到以后吃的事了呢。来，每人一个江蟹。我这个最大。”
两个女人突然都以爱怜地目光看着杨晨。在各自收回目光的时候，张丽春发现，许可欣的眼神比她恍惚得多。
正在大嚼着江蟹的杨晨：“许老板，你不是要见我们的张参谋吧。现在真人就在眼前噢。”
张丽春与许可欣同时抬头：“现在不谈工作。”
杨晨真的去参加了许可欣安排的宴请。他突然发现，许可欣认识的人面很广。一开始，他有点手足无措，但很快就镇定了。许可欣说：“今天，我就是特地为了请你，才请了这么多朋友。”
杨晨说：“我有这么重要吗？”
许可欣说：“难道你不觉得你重要吗？”眼睛火辣辣地看着杨晨。杨晨避开了她的目光，很想跟她说：“我们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可是却开不了口。座上来宾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就跟着起哄：“许老板，真是美人爱英雄啊。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酒祝贺一下，要不，你们俩喝个交杯酒。”
许可欣说：“大家误会了，我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想必大家不会当真吧。”
杨晨真想夺路而逃，一个堂堂男子汉确实感觉到有点架不住，就半开玩笑地说：“我来参加这个宴会确实是为了会会各位朋友，大家初次见面，以后就成为朋友了。至于可欣，我来敬她一杯，是位聪明又能干的老板，有这样的朋友，大家心情肯定感到舒畅。”
许可欣说：“好的，居然你认为我们是朋友，请你以后对我们真诚些。”
杨晨避而不答，他不知道许可欣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张丽春。当张丽春在他的脑子里闪现的时候，他收住了脸上的笑。就对大家说：“我想，大家有我这样的一个朋友，彼此都会感到开心的。”
众人面面相觑，却跟着都开怀地笑起来。
也许，人们都需要有这样的一个轻松的时刻。
许可欣的脸上却滑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心思。
当人们在饭店门口散开的时候，许可欣说：“杨警官，我来送你吧。”
杨晨看着许可欣。许可欣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拎在手上。杨晨从她的手上抢过钥匙：“我开车，你送我。”却拦着、推着许可欣到了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许可欣推进了车里：“你我都喝了酒，这样最安全。车子，我明天让人给你开过去。”
许可欣把头靠在杨晨的肩膀上：“杨晨，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心好踏实。”
杨晨把她的头扶了扶正，安放在靠背上：“可欣，这样，我的心里也踏实一些。”
许可欣伴着酒意，无可奈何地笑了：“杨晨，你心里一定有人。”
杨晨：“你怎么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可欣说：“行了，行了。”
司机：“你们俩是一对情侣吧。小年轻，有个口角就不要相互计较了。你看我这个的哥当的，和我老婆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白天我在家睡觉，晚上我来开车，没事的时候，想想全是老婆的好。”
杨晨：“这位司机大哥，你看我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女朋友吗？”
司机：“你小伙子长得也挺俊，我看是你让你的女朋友伤心了。”
杨晨看了一下坐在身旁的许可欣。许可欣的脸上蒙着倦意，微闭着双眼。杨晨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迅速从许可欣的脸上移开，注视着车窗外。
第二天，许可欣来到了支队。
支队防火处正在开会。王志明在主持：“华丽购物中心的消防设施建设项目已经报审，请建审科的同志在有效工作日内给予回复。张参谋，有什么困难吗？”
张丽春：“今年市里大的建设项目很多，所以建审任务也很重。华丽购物中心的建设从省里到市里都很关注。但是消防系统的建设不尽合理。设计没什么问题，可是投资方想在消防系统建设环节作节省处理，该建的想省却，恐怕给华丽大楼的建设，以后会留下后遗症。我有点担心。”
王志明沉思了一下：“有问题也不要回避，作好必要的解释工作。”
张丽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可欣推门进来。
许可欣：“张参谋，华丽购物中心的消防系统设施建设由我公司承建。拜托你多关心。我公司当然是希望项目审批早日通过。投资方对我们公司很信任，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现在的消防工程公司多如牛毛，我们能拿到这个项目也很不容易，希望你能多体谅我们的苦衷。”
张丽春：“许老板，项目正在审核中，你放心好了，我们会按照规范要求审核，争取尽早给出审核意见。”
许可欣：“你还是喊我的名字可欣吧，我们也是朋友。晚上一起去做美容吧，我们俩作个伴吧。”
张丽春笑了一下，低了一下头又抬起头说：“可欣，你会缺朋友陪吗？”“再说，我晚上要参加跆拳道的培训。”
许可欣：“跆拳。那我也报个名，和你一起去。”
张丽春：“可欣，你老缠着我干吗呀？你该不会是来找杨参谋的吧。这样吧，晚上我们先去练跆拳，再去美容。”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华道刚：“丽春，支队通知我到公安部消防局报道，参加消防特勤人员技能培训。明天就走。”
张丽春说：“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今天晚上来送你吧。王炜和杨晨都知道吗？”
华道刚：“他们在中队，都知道。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给你打个电话就行了，中队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明天一大早就走。”
张丽春挂了电话，有点黯然。她笑着对许可欣说：“今天晚上，我看来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
许可欣：“该不会是约会吧。原来你有男朋友。”
张丽春腼腆：“是同学。”
许可欣说：“你要是真有男朋友就好啦。”
张丽春：“你喜欢上杨晨啦？”
许可欣说：“你不喜欢他？”
张丽春看着许可欣没有回答。
有一幢居民楼发生了火灾，王炜和杨晨在现场组织施救。起火在三层楼厨房。大火封住了居室的正门。一个三岁的孩子踡缩在阳台上。冲，是冲不进去了。杨晨负责支起水枪，向浓烟扫射。眼看着浓烟把蹲着孩子的阳台包围了。王炜对杨晨说：“我去救那个孩子。”王炜操起一架消防梯想从二楼的阳台进入三楼。二楼的住户也不在。王炜重新返回一楼，从一楼爬上了二楼。再从二楼的阳台把梯子挂上了三楼的阳台。他摇了摇梯子，发现有些摇晃，从腰带上解下保险绳，把绳子甩上了三楼阳台的栏杆，垂下的绳子把梯子和阳台栏杆迅速捆在了一起。他从梯子上爬上了三楼，在浓烟中摸到了小孩。孩子一声不吭，瞪着惊恐的眼睛。他抱起孩子，沿着梯子向二楼下。浓烟已经跟到了二楼。
一位买菜回来的老奶奶看到了这一幕，把手中的菜扔了一地，大声惊呼：“我的孙子!”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王炜紧紧抱着孩子从晃晃悠候的梯子上下到了二楼阳台，放下孩子，用刀割开保险绳，把梯子抽下来，放到地面和二楼之间，大声喊道：“丁晓强，扶住梯子！”
丁晓强一个箭步冲上去：“指导员，我在！”
当孩子平安地被救到地面上的时候，老奶奶“扑通”一下跪在王炜的跟前。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王炜把孩子递给老奶奶：“快起来，快起来，孩子没事了。”而王炜的眼睛也红了。
（未完待续）